萧逸呆了半晌,园外倏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道必是谢千里回来了。.更新最快果不其然,那人正是谢千里,但他却是只身一人回来,显然并未将要找的人带来。看他一脸失望兼气翻了天的模样,其结果可想而知。
但见他快步走了进来,颇为气愤地对着萧逸喊道:“喂,你是不是在耍我,那间精舍分明就是苏溶月姑娘的,你却说住的是什么鸟‘翩霓剑客’窦尼玩,害得我出糗。”
“你见到苏溶月夫人了?”萧逸淡定地问道。
“什么?”谢千里这会儿方才弄清,感情萧逸诚心拿自己当猴耍,气愤填膺地道:“你明知苏溶月姑娘住在那里,还说什么‘翩霓剑客’窦尼玩能帮我们,你是不是成心要看我出丑?”
“是啊,我早知道那里住的是苏溶月夫人……”
他语气强调地加重了‘夫人’二字,接着一笑道:“我告诉你了,那里有个家伙叫‘翩霓剑客’窦尼玩,‘翩霓’可不就是‘骗你’,摆明了是骗你的,‘窦尼玩’也就是‘逗你玩’的意思,我说得很清楚,只怪你自己精虫上脑,没有听仔细。”
谢千里闻言,顿时大怒,掳胳膊挽袖子的,一副要动手的模样,愈加气愤填膺地吼道:“什么,你……你这摆明在耍我?”
“也不全是,因为这次你没白去,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萧逸沉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千里闻言似乎一下从树梢摔到了地下,心中气愤顿时化为满脑的问号,十分不解地说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萧逸淡淡一笑,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迳自倾耳四下听了一会儿,可却并未听到丝毫声响,但他却像与人平常谈话一般,摇空淡淡地道:“苏溶月夫人,你的轻功很高妙,想必夫人已来了吧,为何不现身一见呢?”
谢千里本就一头雾水,如今又听他云遮雾绕没头没脑地一句,愈加不明所以。四下扫了半晌,但并未见到半个人影,还道他得了失心疯,惊疑不定地问道:“萧兄,你别吓我,你越来越不对劲了,你……你究竟在干什么?”
萧逸仅是一笑,挥手止住他的话锋,复转首他处,摇空接着道:“夫人应该知道我身旁笑兄的实力,我又是年纪轻轻,难道名闻江湖的‘一剑残月’苏溶月还怕两个凡夫俗子不成?”
萧逸自负对方看不出他的深浅,十分笃定。哪知他话音未落,南墙处突然飞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倏然掠至,其人尚未到,一股馥郁的馨香已先期逼至。
萧逸倒没什么,可那谢千里见状骇了一跳,惊异之间,那道翩翩人影已经轻轻着地,飘落至二人近前。
“你……你真的是苏溶月?”谢千里喃喃自语,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着四分惊异,六分激动,但又不敢上前亲切地打个招呼,生怕一不小心便唐突了佳人,若是因此招至她的反感,从此不再理睬自己,那可就亏大了。
你别看他方才还一副为卿死为妹亡的那种模样,事到临头甚至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敢。正是应了那句话,有贼心没贼胆。
倒是苏溶月还是那身打扮,鬓挽轻烟,翠眉微皱,本就一张如玉的美面含了三分愁靥,这刻见了谢千里的模样,手面微掩了檀口,淡淡笑了一笑,仅是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优美至极,早将那谢千里化成了一具木雕,立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苏溶月转脸,一双妙目注视着萧逸,奇怪地打量了几眼。
这个人她在宴中已觉得很奇怪,年纪轻轻便能参加府中夜宴,但此时靠近一看,只觉此人智深勇沉,涵澹不波,浑身却洋溢着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尤其是他那双清澈的双眼,犹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泉,好像能看出所有人的内心。
萧逸淡淡地道:“你笑了!”
苏溶月闻言,似是被他看穿了一般,忙收摄心神,清咳了一声道:“没有。”
萧逸道:“我也以为你此刻应该很悲伤,但你的回答说明你的悲伤只是表面,只是你真的悲伤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有意引我到此的,是么?”她蛾眉轻颦,檀口吐香的问道。
但萧逸似乎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眼中的那泓清泉,依然微波不动,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涟漪,继续侃侃而谈道:“你既然外悲内喜,可见你已知道今日之事的真相,做足了伪装的功夫,你也不必怀疑我们是石闵的亲信,否则的话,他早就派人来杀你了。”
他转脸对着谢千里道:“看来是有人妄自无聊,多此一举了。”
苏溶月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她警戒地看了旁边的谢千里一眼,看他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有什么高深武功的样子,毕竟谢千里那点浅薄的修为在她眼里跟没有毫无两样,她玉面转缓,轻声道:“你也知道此事?”
萧逸一言不发,拉起谢千里便道:“笑兄,我们该走了。”
“走?”谢千里一愣,似乎堪堪从梦中倏醒,有些迟疑又有点不愿意地道:“但是……你还没有救……”说到‘救’字,谢千里在她面前再也不敢托大,忙住口不言。
萧逸闻言,不再多说,就要独自离开,这刻那苏溶月突然轻移莲步,窈窕之身急绕到他面前,拦住了他,一双明亮的美眸凝视他,翩翩欠身,拉起衣服下的角摆,施了一礼,道:“小兄弟,算我失礼个了,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谢千里一看,连忙过来想伸手搀起她,但又突然觉得有些唐突,忙缩回了手道:“苏溶月姑娘,你不用多礼,我这位萧兄不是小器的人,你……”
“原来是萧少侠……”苏溶月倒是转得快,一双妙目在他脸上看了几眼,道:“只是不知怎么称呼?”
萧逸没有回答,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用我们多言么?”
苏溶月道:“萧小兄弟,今夜之事我的确是看出了几分,但唯一不知道的是我应该如何才能逃过此劫?”
萧逸道:“你可知道你丈夫身后的人?”
“就是此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言未毕,那谢千里早就哈哈一笑,将萧逸方才的分析一点一滴地娓娓道来,最后来了个漂亮的总结。
至于她以后该如何做,他倒是没有一点头绪,这刻他形态潇洒至极,故作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样,将他自以为最帅的造型对着她,自顾仰脸想着,像是藏了一个宝贝似的,满怀憧憬地等待着她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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