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遥问我,谁的用度最多,
我回答说:“娇妃,”
凌云遥当时脸色就有些灰暗,
我说道:“皇上,不是臣妾刁难,是娇妃的用度的确最多,账本是从皇上登基之日开始,记载了诸多皇宫里的用度,账目总共有五十一日,而种类繁多,有三百二十种,我手里十分,我记得很清楚,”
凌云遥眼里显然十分惊讶,“你数了,”
我点头,“臣妾的确仔细些,将账目种类分的清清楚楚,而这娇妃,每一种用度超过其他宫里足足一倍,不是臣妾故意说,而是事实,”
凌云遥点头,又问,“谁最少,”
我说:“燕妃,燕妃虽然日用月银都是最多,可是她平时其他用度最少,平均下来,是最少的一位妃子,”
凌云遥皱了皱眉,“早跟她说了,不必节俭,她从来不肯,”
我心想,那是因为,燕妃是最爱你的那个,
其实作为皇后,我的用度并非最多,除了燕妃,我的用度是最少的,我宫里毕竟人多些,再加上平日里赏罚从我手里过得非常之多,所以自然我比燕妃多了一些,跟环贵人却是差不多的,
可是燕妃比我们两人还要少出很多,
如果但看着一点,我得承认,我没有燕妃那么爱凌云遥,
我叹了口气,“燕妃对皇上,的确比臣妾用心了很多,”
“朕有时候并不需要如此,”凌云遥苦笑,“朕何尝不知道,她的确对自己苛刻了些,所以朕的皇后不需要如此,”
我笑了笑,“皇上这话可是太不近人情了,”
“因为她虽然如此,却着实不够聪明,若是真的封了她做皇后,一国之母,可以要各个后妃节省开支,但并不是严苛到一切用度都要查清楚问明白,导致每个人都紧张兮兮,”
他叹了口气,“从来水至清则无鱼,因为她求得太多,必定有人反对,这样反而给朕添了更多的麻烦,朕说过,她并没有听,仍是坚持己见,”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凌云遥并没有将燕雪考虑在皇后的范围内,
但是我知道,凌云遥对燕雪的确不同其他嫔妃,她对他好,他会给与回报,却始终无法叫她掌权,
甚至账本,都想要转交给我,
凌云遥明白一个道理,从来管理国家,并不是光靠严苛,必须有漏洞,有疏忽,否则,国人必反,
说了半晌,这账本的事情算是敲定了,
凌云遥看了几眼折子,对我说:“朕且问你,公良业公良丞相一直逼问朕”
我摇头打断他,“皇上,这不在臣妾的职责范围内,臣妾不想听闻朝堂之事,”
他说:“为何,”
我说道:“从来后宫干政,必定导致一番霍乱,本来臣妾就有妖邪之名,又有逆天之说,臣妾不愿意沾染朝堂,希望皇上能够理解,”
凌云遥默了默,
我笑了笑,“皇上,身不在其位,亦不该谋其政,臣妾在说给皇上一个故事听听可好,”
凌云遥点头,
我说:“有个人虔诚信佛,后来一日,佛祖见他诚心信佛,竟然为此显灵,佛祖叫他帮佛祖看半日事情,那人就真的帮佛祖照看,那日凑巧一个好人来拜佛,却因为被坏人抢走了船票,不能上船,在佛祖面前哭泣,那船票是所有身家,
虔诚的信徒就忍不住埋怨佛祖,那好人为什么要被坏人抢了船票,佛祖却叫虔诚的信徒去看远处航海,那坏人抢了船票上了船之后遭遇了海南,坏人被淹死在了海水里,”
凌云遥笑,“哪里听来的故事,”
我说:“哪里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妾觉得这故事说明了很多事情,多听多问有时候未必是好事,求了安生,上苍总会给好人安排,给福德之人祈福,”
他点头,“皇后真是悟道极深,”
我笑了,“皇上谬赞,”
说说笑笑,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凌云遥晚膳与我同食,又叫了歌舞,晚上好不热闹,
我看了一眼领头的女子,舞姿极其卓越,只是长相十分妩媚,一看就是惯用了手段勾搭男人的货色,
这何美娘最近不知道如何了,
凌云遥对我说:“这领舞才入了宫的,叫折枝,”
我拍手说:“好奇怪的名字,听着却不错,”
凌云遥说:“朕一直觉得跳的是不错,”
我忍不住说:“皇上纳了做新宠吧,”
凌云遥瞥了我一眼,“太累了,”
我咦了一声,“皇上这是哪里话,纳新宠不过是臣妾做的,何须皇上劳累,再说,后宫一直都少了些人,哪朝天子都少不了三千粉黛,皇上的确是该充实些了,”
我倒不是说得客套话,只是觉得,他被人分享也该是情理之中,
他听了这话,瞪了我一眼,“这么说,每日晚上逗留刑芙宫,皇后是觉得朕不劳累,也罢,今儿就叫皇后知道,什么是劳累,”
我一听,就知道,晚上,是轻松不了了,
疲劳这种事,我着实没有在凌云遥的身上看到过,
刑芙宫厢房里虽然灯火已灭,却是通宵至天亮,
第二日,我早上起来,周身疲乏,一点力气都没有,
各宫妃嫔来请安,我坐在那边愣是打哈欠,
月妃说:“皇后娘娘看着眼眶暗沉,像是夜里不曾休息好,”
我心想这快要半个月了,皇上日日留宿刑芙宫,这就算了,基本上不分白天夜的,那个啥那个啥的,正常人能受得了也就奇怪了,
燕妃说:“皇后娘娘每日疲乏,也是为了皇上,”
环贵人说道:“就是,皇后娘娘每日被皇上恩泽,根本估计不到其他宫里的姐妹,咱们倒是想帮皇后娘娘分忧都不可能,”
我倒不是真的想霸着凌云遥,也不曾试过,他若是真的宠幸了别宫的妃子我会不会吃醋,我只知道,我现在每日都希望皇上别来刑芙宫,
因为我着实没有一夜睡到天亮过了,这皇上起夜,都有可能将我这也就算了,还经常一夜到天亮不睡,
我又打了个哈欠,实在不想回答,
娇妃酸里酸气的说:“就是啊,咱们的燕妃姐姐,不也是每日只能独守空房,看不到皇上的影子么,再说又少了账本整理,每日怕是都空闲了很多吧,”
我听了也懒得去争辩,
我太困了好么,
“都回去吧,今儿也没什么事可以商量,”我打着哈欠,完全不知道她们才刚刚说了什么,
回去厢房后面的偏室,我看了一眼慧婆婆的症状,趴在床边就睡得结结实实,
直到柳绿来叫醒我,我才恍恍惚惚的醒了,
柳绿说:“娘娘,章太医来了,却不知道娘娘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我摇摇头,“快叫章太医进来,”
章天赐拿了药箱,坐到慧婆婆身侧,在她身上试了又试,半晌才停歇,
继而,他回头对我说:“还烦请娘娘离得远一些,不管什么味道都不要凑过来,”
我应了,
他却将鼻子里塞了什么,同时拿出一个极小的瓦罐,
他将瓦罐打开,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闻到奇香的味道,那味道十分的诱惑,甚至叫我有忍不住想去将它吃了的冲动,
柳绿似乎也奇怪,跟我说:“娘娘,这味道,”
她还没说完,却看见慧婆婆突然爬到了地上,整个人的脸都靠在章太医的手边,明明闭着眼,却似乎要吞掉章太医手里的东西似的,
这时候章太医将那东西洒到了慧婆婆的脸上,
慧婆婆整个人摔倒在地,
而同时,我清楚的瞧见,满地的色虫子,不断地蠕动,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