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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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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们两个给我绑起来”钱掌柜单手一挥,竟是丝毫不给二人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令就要抓人。

    “莫问啊,这刀剑无眼,你最好躲远点。待胖爷我收拾完这帮不知死活的兵蛋子后,我们再痛饮几杯”胖子一脚跨前,一脚微屈,不仅毫无惧色,竟还拉开了一副蓄势待发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大晚上的,你哪来这么好的兴致啊肚子不饿吗”这一打一闹的,怎么着也得折腾上一两个时辰,陌凌这肚子可是有些等不起了。他也懒得再当观众,迈出两步走到胖子身前,在抬腿一脚踢退一名官兵后,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枚闪着莹莹黄色光晕的令牌。

    这令牌通体晶莹似水中落月,色泽温润若云波流转,其上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那龙,脚踏祥云头目微抬,隐有一股藐视苍生的王者霸气铺面开来,让人顿生膜拜仰视之情,叩头下跪之敬。

    “莫问啊,这打架呢还是用脚最实在你掏块玉捏在手里跟人家拿剑的干,这不是在找死吗”胖子还以为陌凌没什么打架经验,刚想忙里偷闲的再教导他几句,却见那摆开阵型正欲收拢的官兵,突的把手中阔剑一扔,哗啦啦的就跪倒了一片。再看那原本立于一旁,冷漠旁观着的钱掌柜和店小二,此时也是随着那些官兵,诚惶诚恐的跪到了地上。

    胖子一愣,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肥脸,诧异道:“难道是胖爷我刚刚某个瞬间太过认真,无意间激发觉醒了体内的洪荒之力哎,我说莫问哎,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奇光,从胖爷我的身上发射出去”

    陌凌摇了摇头,没去搭理胖子的胡扯,而是一脸严肃的看向下跪的几人,喝道:“这里管事的,上前听令”

    那钱掌柜慌忙直起身子,竟是用膝盖跪行去到陌凌的面前,颤颤巍巍的答道:“驿站现任主事,官从正六品上宣武骁骑尉,钱光洪在此听候大人差遣”

    “恩,”陌凌点了点头,对这钱光洪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吩咐道:“你去帮我准备一桌上等的宴席,端到二楼来。”继而,又扭头对呆愣在原地的胖子叫道:“发什么楞啊走了,胖子,我请你喝酒去。”

    二楼之上,宋荣一行五人坐在靠楼梯口的一格雅间之内。其中除了宋荣还算淡定之外,其余四人皆是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耳朵之上。

    “奇怪,这楼下怎么突然没动静了呢会长,要不我下去看看”宋荣旁边坐的这四人,皆是宋家花心血培养出来的得力骨干,每个人手底下都独立掌管着一门生意。而宋荣这人呢,在宋家的辈分并不是很高,可他又极其的爱面子,自是不愿让自家的伙计与自己平辈相称,所以,让这些岁数和他差不多的伙计称其为会长,以示自身的尊贵。至于此时向宋荣提出请求要去一探究竟的这人嘛,不是别人,正是那名被胖子揍得直叫爷爷的无良商人。

    “慌什么你还嫌今天给我们宋家丢的脸不够多吗”宋荣面露不悦,继续说道:“那胖子虽然天赋异禀,但这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些官兵还佩戴着阔剑,又怎么可能会出乱子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下去,那姓钱定然会心中生疑,到时候随便一打听,岂不是将今天的丑事全都抖出来,给他听了去”

    “是是是,会长教训的是”那无良商人被宋荣说得是脊背发寒手心冒汗,哪还敢再提半点意见。

    这时,一名皮肤略显黝,鼻圆唇厚的中年男子,也面露疑惑,插话道:“会长,我也估摸着这楼下的情况似乎不对还是让老三下去看一眼吧,我们这桌的菜不正好也没上吗”

    这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胖子那圆滚滚的脑袋就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一人满脸匪夷所思之色,看向其余四人,却见那四人这脸上的困惑啊,比他自己还要浓重上许多呢。

    “难道连那些官兵都不是这胖子的对手”那被胖子狠揍的无良商人老三心中寒意涌现,也随之小声的发出了疑问。

    “鬼才知道”宋荣微怒,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从楼梯口缓缓上来的两人,似乎是想从对方身体衣着上的某些细节中看出点什么。

    陌凌和胖子一上到二楼,扭头就看到了正盯着他们两人猛瞧的宋荣几人。胖子咧嘴一笑,竟是毫无生疏感的朝着他们那边打起了招呼来:“呦,宋会长,还没吃呢嘿嘿,我们的宴席就摆在你们对面这间,等下要是你们那边不够吃的话,可以过来和胖爷我们一起吃点,这菜点太多了,我们两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哼”宋荣冷哼一声,寒着脸将视线收回,根本不去理会胖子的讥讽。

    胖子也不在意,拉着陌凌还真就坐到了宋荣他们对面的那格雅间之中。刚一坐下,胖子就忍不住问道:“莫问,你刚刚弄出的那块玉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那些官兵一看到那东西,就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呢”

    “天威令,对三品以下官员有着先斩后奏之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算是比较实用的特权吧,比如,调点兵啊,各路驿站食宿全免啊之类的。”陌凌语气平平的解释道,显然他并不是很珍重这块令牌。

    “食宿全免牛掰啊莫问啊,你这是从哪偷来的,改天也带胖爷我去弄一块呗”胖子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但也仅仅只是羡慕,并无任何歹意流出。

    “偷你妹啊我都跟你说了,我父亲是轩国的大元帅,这块令牌是前些年我父亲扫清西水州叛乱时,皇帝赐的。”顿了顿,陌凌接着解释道:“我此次去仙雾山,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简单的易了一下容。至于这块令牌为什么在我的身上嘛,那是因为刚赐下来的时候,我父亲觉得我带着挺好看的,就随手甩给我了。”

    “这么重要的令牌,这么随意就给你了”胖子依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接着问道:“那西水州平叛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当时好像是调用了整整三方的军队,分别从东南,西北,西南三个方向围攻,打了足足九天时间,才把西水州给平了哎,对了,莫问,你父亲是哪一方的统兵元帅啊”

    “得,你也别套我了,当时我父亲还不是元帅呢”陌凌直接出言将胖子的诡计点破,绝了他那好奇的心思。

    胖子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终于是识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其实,就算陌凌道出自己父亲的名讳,胖子也不一定认识。毕竟信息传递紧靠书信,民间闲谈的轩国,实在是太过于闭塞,而那些朝中的高官要员又极少抛头露面,所以,就算是一些地州上的官员都不得而知,掌握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那群人到底姓甚名谁,更别提寻常的老百姓了。

    陌凌这边虽只有两个人,却也是聊得热火朝天。再看对面,却好似两个世界般静的落针可闻。

    要不是怕被对面的胖子嘲笑,宋荣自个都想冲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疑惑,不解,迷茫可谓是他们这格雅间内所有人,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会长,快看,那钱掌柜上来了”一人突然激动起来的喊声,打破了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宋荣闻声望去,只见那钱掌柜正端着几盘菜,一摇三摆的向上走来。他急忙起身迎去,笑容满面的说道:“钱掌柜,实在是太客气了怎能劳你亲自端菜上来呢”

    “对不住宋兄,你们的菜还在后面呢。这些是给那两位大人的,麻烦你让一让。”钱掌柜此时根本顾不上和那宋荣说话,火急火燎的就从对方刚让出半个身子的空隙间挤了过去。

    宋荣那脸干的啊,估计地上有个缝,他都能一头钻进去了。一转身,已是勃然大怒:“今晚这顿饭不吃了,走,我们下去”

    宋大会长吃瘪的这一幕,自是落在了时不时就往这边偷瞄的胖子眼中,以胖子的为人又岂会放过这个打击报复的大好时机,当即就大喝道:“宋会长,别介啊要是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的话,来我们这边挤挤,也是可以滴干嘛下去跟那些平民百姓争饭吃呀”

    宋荣脚下猛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滚下楼去。待重新站稳之后,那儒雅的面容已满是怨毒,但他仅仅只是扭头再次看了胖子一眼,便加快脚步走了下去。

    坐在胖子一旁的陌凌看着宋荣那牙齿咬得嘴唇都发了紫,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说胖子啊,你这嘴损得也没谁了”

    宋荣下楼后,也没在大厅里多做逗留,只是匆匆吩咐了一个手下去找给陌凌他们赶车的那个商人后,便开了一间房去睡觉了。楼上呢,满桌的美味佳肴,旁边还有个六品官员给斟茶倒酒,胖子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至于陌凌嘛,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看着高兴坏了的胖子,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这一夜,注定了许多人都将难以入眠。